北京时间2月26日晚间，“股神”沃伦·巴菲特发表了一年一度的股东信。

每年2月，巴菲特都会写一封信来给投资者讲过去一年他投资的收获和教训，迄今已有57封。这份附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年报之中的致股东信，已被为广大投资者奉为提供价值投资的“圣经”。

对于巴菲特最新一年的投资之道，以及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近一年来的表现，外媒又会如何评说？

苹果的持仓占比过重

财报显示，伯克希尔·哈撒韦2021年第四季度经营利润为72.85亿美元，同比（较上年同期）大增45%，上年同期为50.21亿美元；归属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的净利润为396.5亿美元，相比之下，上年同期为358.4亿美元，同比增长10.63%。

2021年全年，伯克希尔·哈撒韦运营利润为274.55亿美元，2020年为219.22亿美元。公司归属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的净利润为897.95亿美元，相比之下，上年同期仅为425.21亿美元，增幅高达111%。

路透认为，这得益于巴菲特对苹果、美国银行、美国运通和伯克希尔庞大投资组合中其他股票的投资。

“他讲述了一个多面增长引擎的故事，”宾夕法尼亚州兰开斯特Gardner Russo & Quinn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长期投资者Tom Russo说，“主要的信息是，伯克希尔发现了一些伟大的企业，所以让我们庆祝吧。”

截至去年12月31日，仅苹果这部分股份就价值1612亿美元，是伯克希尔为其支付的311亿美元的五倍多。巴菲特也在股东信中称苹果CEO库克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首席执行官。

《华尔街日报》的报道称，“科技现在是伯克希尔的重要组成部分。谁能想到呢?”CFRA Research的分析师凯西·西费特（Cathy Siefert）说，持有苹果股份是“对伯克希尔增长的另一个支柱的认可”。

但也有不少分析人士开始担心，苹果的持仓比重过大了。

《华尔街日报》报道称，旗下资管公司拥有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票的Bill Smead说，他担心伯克希尔承认这一事实意味着它将长期持有苹果股份，就像持有可口可乐公司股票一样。

“大数定律开始起作用了，”他说，“剩下谁来买股票？苹果是一家很棒的公司，就像可口可乐公司一样。它只是变得太大了，被持仓过度了。”

CNBC则认为，苹果的表现太好了，导致了伯克希尔以前从未遇到过的股票集中问题。今年，苹果在伯克希尔股票投资组合中的价值一度相当于伯克希尔旗下所有运营公司的价值之和。这些股份目前的价值约为1500亿美元，尽管已经有所下降，但仍是巨大的，占伯克希尔所有股票的将近一半。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专家、乔治•华盛顿大学教授Lawrence Cunningham则表示，投资者不应过多关注苹果在伯克希尔的权重，而应关注巴菲特一直主张集中持有股票的事实。

“从来没有哪只股票达到过运营公司的价值。”Edward Jones分析师James Shanahan说，“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头寸。但不要忘记，我们一直在思考的方式是，运营公司主要是旧‘经济’、工业、制造业、零售、服务和运输。把重心转向科技，也就是苹果，作为一种投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平衡这一点。”

苹果确实帮助回答了伯克希尔多年来一直面临的一个问题，当时该公司专注于金融股，在不持有任何科技股的情况下难以跑赢大盘。“他们需要更多地投资科技股，如果你从更高的角度看，相对于企业而言，苹果的投资规模并不是特别大。”Shanahan认为。

CNBC指出，就科技领域的投资而言，尽管今年科技板块出现了调整，许多热门公司都面临着投资者的担忧，因为市场正从缺乏自由现金流的成长型股票转向面临利率上升的影响，但任何投资者都无法对苹果公司的现金流产生担忧。

回购会越来越难

年报显示，2021年，伯克希尔回购金额达到270亿美元左右，再创新高。

自2018年三季度开始回购以来，伯克希尔的回购力度不断加大。2018年回购了13亿美元，2019年回购额度提至50亿美元。2020年，回购金额大幅提升，达到247亿美元。

路透的报道称，Edward Jones & Co.分析师Jim Shanahan说:“巴菲特的耐心和自律使他得以大幅低于当前市场价格的价格回购伯克希尔公司的股票，这实际上是伯克希尔公司历史上最大的一笔收购。”

彭博称，伯克希尔没有进行那些让巴菲特这位亿万富翁名声大振的大手笔交易，而是通过创纪录水平的回购，采用了一种“略有吸引力”的方式来配置其巨额现金储备，而且几乎没有显示出改变方向的迹象。

巴菲特在致股东的年度信函中表示，回购帮助削减了伯克希尔的高额现金储备，在吸引力较低的其他投资选择中，这一指标“很有意义”。

“尽管供应链中断，但伯克希尔多元化业务在第四季度的业绩接近创纪录水平，但我们认为股票回购可能会放缓。我们认为，短期内不太可能出现大规模并购，而伯克希尔在2021年曾是股票净卖家。目前现金为1470亿美元，巴菲特需要一笔非常大的交易才能扭转局面。”Matthew Palazola, BI高级分析师指出。

CNBC指出，随着公司股价的上涨，巴菲特近年来一直在利用的股票回购机会变得越来越难。Cunningham表示，这不会完全成为现金投资的选择，因为伯克希尔已经成长为一支稳定的股票，而不是“曾经达到惊人水平的妖股”。

Shanahan也认为，这可能不像近年来那样吸引更多的回购，但它的估值还没有过高到足以表明更多的回购机会已经不存在了。回购活动已经放缓，但并未停止。“鉴于市场上缺乏其他选择，伯克希尔仍有可能进行一定程度的回购，不过更温和的回购可能意味着资产负债表上的现金再次增长。”

此外，关于所有现金的其他想法，比如伯克希尔股息，已经被猜测了多年。然而，巴菲特长期以来一直不愿强迫股东纳税，而且在所有这些讨论中，伯克希尔迄今还没有派息，这似乎表明，如果要派息，也要等到伯克希尔进入后巴菲特时代。

接班人写信是个巨大信号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在2021年年报的附录部分，出现了格雷格·阿贝尔（Gregory Abel）署名的一封致股东信，主要是对伯克希尔在可持续发展方面所作努力的介绍。而在年报开篇巴菲特的股东信中，“股神”也特别提醒读者去附录中阅读。

去年，阿贝尔首次被公开认定为巴菲特的接班人。彭博对此解读称：“这表明该话题对这家企业集团及其股东的重要性日益上升。”

“它具有巨大的信号效应，” Shanahan说，“这也许是掌舵者真正过渡的第一个迹象。他（指巴菲特）让他的继任者专门评论他们的努力，特别是在涉及环境问题和可持续性方面的努力，我认为这是一个强有力的声明。”

巴菲特在谈到阿贝尔的信时说:“你会发现，你会发现那里的介绍绝对不是时下流行的洗绿（吹嘘概念炒作新能源）’故事。”在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Berkshire Hathaway Energy)的网站上，“你会看到，该公司长期以来一直在采取气候变化方面的举措，这些举措消耗了公司所有的收入。”

多年来，巴菲特在环境问题上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他通常会回到伯克希尔的运营模式来引导话题，在这种模式下，每家公司都有各自的责任来应对这些风险。阿贝尔的信是迄今为止伯克希尔公司年度报告中对公司环境战略做出的最全面解释之一，同时也巩固了阿贝尔在巴菲特离任后的地位。

阿贝尔还暗示，伯克希尔将继续巴菲特在环境问题上的分散管理方式。他写道，该部门的经理将继续拥有所有业务决策，包括他们的可持续发展方法。

尽管巴菲特给了阿贝尔写信的空间，但他很少提到自己接替这位亿万富翁投资者成为伯克希尔的首席执行官。不过，Henry H. Armstrong Associates的总裁James Armstrong认为，这是一个深入了解这位高管的机会。他说:“让股东有机会听听格雷格·阿贝尔的意见，是非常有意义的。”

在其他一些关键的社会和治理问题上，巴菲特保持沉默，包括在长期担任董事的Tom Murphy宣布辞职后，伯克希尔董事会的成员发生了变化。巴菲特也没有提到他的职位是否会被填补。

事实上，对于后巴菲特时代，不少观察人士仍有一定担忧。

在CNBC的报道中，Cunningham表示，伯克希尔最近和未来的董事会变动将决定公司的命运，这对股东来说是一个重大问题。

在Cunningham看来，在后巴菲特时代，这一点可能会变得更加重要，在这个时代，有理由怀疑激进的股东会盯上伯克希尔，力推公司进行财务和结构改革，以及力推伯克希尔对ESG（“环境、社会和治理”）的更大关注，尤其是当公司仍坐拥大量现金，且难以击败指数时。

此前，在气候和多样性报告等问题上，伯克希尔一直拒绝将ESG作为一种公开的管理方式。但在去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的伯克希尔股东投票支持气候和多样性提案。